男子网坛的这次疫情该德约背锅？

作为曾经的世界顶尖选手,如今网坛中生代的代表之一,迪米特洛夫可能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再度登上全世界网球媒体的头版头条竟然是以感染新冠病毒为代价——他在摩纳哥的家里通过社交媒体确认自己核酸检测呈阳性,成为疫情爆发以来网坛最知名的病毒感染者。

迪米特洛夫

如果只是安居家中,在少许几次朋友聚会或者是外出行动时不慎感染,也许引发的反响还不会那么强烈。问题就在于,过去的半个月里迪米特洛夫过得非常充实。他先后去了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参加了两站“亚德里亚网球表演赛”和与之相伴的各种公开活动。

借助社交媒体和相关报道,我们已经可以梳理出这段时间里迪米特洛夫的行动轨迹。他这段时间的行踪足以让任何一位流行病学调查专家焦头烂额:6月10号开始,他的足迹遍布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和克罗地亚海滨城市扎达尔,打表演赛、参加开幕式、出席儿童网球活动、打篮球、踢足球、甚至还去过夜店……

6月21号也就是周日,迪米在扎达尔站表演赛里脆败于博纳·丘里奇(现在丘里奇已经确诊),那场比赛迪米特洛夫身体状态很差,由此可见当时他应该已经出现了症状。一般而言,新冠病毒的最长潜伏期是14天(有极少数20甚至30天以上的个例,这里不作考虑),潜伏期中位数并没有特别统一的说法,综合不同研究来看大约是3到8天不等,视个人体质情况而定。如果我们以6月21号为界,那么迪米特洛夫大概率是在6月13号起的往后几天里遭遇传染。那天他正好在贝尔格莱德参加了表演赛开幕式,与许许多多人有过近距离接触。所以,我们完全无从得知他到底是从什么途径接触到了病毒。

简单搜索一些有关的图片和视频就可以发现,不管是发布会还是表演赛现场,抑或是球员之间进行的篮球足球赛,用“裸奔”二字去形容都不为过——人头攒动,勾肩搭背,亲密合影,球员面对面近距离接受采访同时旁边围满了球迷……而且,很少有人戴口罩。看台上的观众们紧挨着彼此就坐,戴口罩的人大概只有两成左右,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把口罩半摘了下来;球员更是素面朝天,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德约科维奇、迪米特洛夫、兹维列夫、西里奇、丘里奇、伊万尼塞维奇等人在网球赛期间还参加了一场篮球友谊赛

这起事件可能牵连多少人?目前没法回答。由于是娱乐性质浓厚的表演赛,球员们更加“亲民”,在各种活动现场和球迷们摩肩接踵其乐融融、高强度合影互动。打完贝尔格莱德站之后,球员们又在德约的带领下齐聚夜店嗨了一个晚上,密切接触者的数量已经无法准确计算。

迪米确诊之后表演赛紧急停办,球员们在酒店里隔离并接受检测,除了丘里奇之外,迪米特洛夫的教练克里斯蒂安·格罗和德约科维奇的体能师马克·潘尼奇随后也检测出阳性。相对令人宽慰的消息则是兹维列夫、蒂姆和西里奇检测阴性,暂时无恙。

事发后,克罗地亚公共部门呼吁这几天所有接触过网球明星的公民立刻自我隔离并尽快前往医院。按目前的态势看,一定程度的聚集性感染恐怕已经无法避免,我们只能祈祷接下来几天“揭盖子”的过程中,最好不要出现太多坏消息。

虽然被传染必然有迪米特洛夫自身行为不谨慎的原因,但更多的“火力”都集中到了德约科维奇身上。防疫措施方面看起来荒腔走板的本次“亚德里亚表演赛”正是由德约牵头组织——没有社交距离,没有口罩,没有疫情之下应该具备的危机意识和严肃性。

德约科维奇在篮球热身赛中突破迪米特洛夫

疫情爆发以来,已经有无数案例提醒了我们新冠病毒最可怕的一面,那就是它几乎能让“墨菲定律”百分百兑现:但凡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它就一定能渗透进去。在如此可怕的对手面前,周密的细节和强大的执行力必不可少,但“严格遵循防疫标准”的这次表演赛,并没有让我们看到这些。

更加微妙的地方在于,德约科维奇上一次陷入舆论漩涡——其实也就是没多久之前——是他作为ATP球员工会主席却公开表达了对美网公开赛复赛的疑虑。德约当时的说法是:绝大部分和他聊过天的职业选手都担忧在美国打比赛,而且美网的防疫措施里包括限制随行团队人数,这会对顶尖球员(显然包括他自己)的比赛和备战产生影响。这番发言很快遭遇了许多低排位球员的炮轰:我们只是打不上球赚不着钱快要吃不上饭而已,您可是没法带齐自己的团队啊!您可太遭罪了!

球员工会主席,难道不是更应该有大格局,更从全体球员的利益出发吗?退一万步讲,担忧安全问题算是人之常情,但是这边厢说着危险,那边厢却组织起了比赛,而且还在防疫层面交出了一份糟糕的答卷……这又如何让人信服?我们可以再具体一些,认为德约可能担忧的是北美疫情局势,认为欧洲更加安全,但这就是赛事方面如此松懈的理由吗?

丘里奇和德约科维奇在赛前合影

这样的事情不会损害德约顶尖球员的成色,但是如果从“行业领袖”、“带头大哥”之类的角度去看,其他球员来参加他组织的比赛却因此感染,毫无疑问会大大损害德约在圈内的声誉和地位。不论责任是赛事方面执行不力,还是国家防疫政策相对开放,既然你身为主办方,那么就需要对所有人的健康和安全负责,用结果说话。

还有就是,迪米确诊的时间点颇有些尴尬。上周,ATP刚刚联合WTA公布了修订之后的“2020赛季剩余赛程”,两大职业网球组织正摩拳擦掌准备推进职业网球重启的最后几步,啪,一位知名球星确诊,这给整个业界带来的信心打击不言自明。哪怕职业组织不受其扰,继续推动巡回赛开放,但对于参赛持怀疑和犹豫态度的球员也肯定会比之前更多。

网球这种单元分散(个人+团队小集体巡回参赛)、跨境流动频繁的体育项目,原本就天然地与传染病防控原则相悖,可以说网球赛事的重启难度远高于足篮排这些以国内联赛为主体的项目。不论是赛事当中的防护,还是事先预防和事后追溯,想在不同国家的不同赛事间进行高效沟通与协调都有着极大难度。迪米特洛夫此事一发,网球巡回赛真的还能在8月回归吗?从现在开始,这个问号又要重新挂上去了。

德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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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排球、网球解说员